倆女兒熟讀今年諾獎作家作品,孩子眼中的石黑一雄和英文閱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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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家上世界名校通識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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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少年商學院微信專欄作家

英國傳媒學博士 李爽

學院君說:進入10月,2017年諾貝爾獎陸續(xù)揭曉,前幾天我們分享了生理學或醫(yī)學獎之《今年的諾獎獲得者告訴孩子:熬夜的危害遠超想象》,今天分享第二篇,關于諾貝爾文學獎得主——日裔英國小說家石黑一雄(Kazuo Ishiguro)。我們從兩個3年前就開始有選擇、有偏好通讀石黑英文作品的華人孩子的視角,去看這位文學家的獨特之處。

雖然石黑一雄的幾本小書,整整齊齊地立在書柜里,但兩個女兒一直都覺得,那是媽媽的書,從來沒有翻閱的念頭。

直到前年夏天,大女兒結(jié)束意大利的音樂之旅后回到英國,興奮地述說她們在幾個小鎮(zhèn)演奏音樂的日子,我佯裝不經(jīng)意地提及,有一本書叫《小夜曲》,作者是個做不成音樂人的寫作天才,第一篇就是在威尼斯小樂隊的一個樂手的經(jīng)歷。然后,如愿以償看到她拿著英文原版書回臥室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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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(《小夜曲》中文版)

我們家老二呢,一直隱約有跟姐姐競爭的意識,也去看,最后挑的是《別讓我走》和《上海孤兒》。很遺憾,誰也沒選我最愛的《長日留痕》,小的還嘀咕:?“寫老人的書,你當然喜歡了?!?/span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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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長日留痕》)

兩個人似乎都只對與生活有共鳴的作品感興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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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樂·短篇·歷史

老大忙,課業(yè)與愛好交織,閱讀時間不多,5個短篇,用了一個多月才斷續(xù)看完,而短篇也是沒有大段時間的她的最多的選擇。同樣的時間,小的把兩本都看完了。

對《小夜曲:音樂與黃昏5故事集》,老大的評價是,這個作者很注意構(gòu)思,所以書的結(jié)構(gòu)很下心思。字里行間看得出他是個樂迷,特別是爵士樂,所以他的書里都是美國30年代到50年代的音樂,“可惜我更喜歡古典樂而不是爵士,共同點沒有那么多。”

“我覺得作者是一個很悲觀的人,他會把音樂與生活中各種現(xiàn)實的不如意結(jié)合起來,讓人覺得音樂不過是失意人生的代表,我不喜歡,我的音樂是能讓我想到美好的東西。”

末了她又補充,“也許你們大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,當然,文學里悲劇從來都比喜劇更有影響力,一個作家這么做,也是聰明的選擇。”

老大還去搜了石黑一雄,她很驚訝在《小夜曲》里,作者立足英國,但把歐洲放在里面,特別是前社會主義國家,比如說,波蘭媽媽偷聽美國爵士樂,而能有平靜幸福的感覺,她不太理解。

而美國,她覺得作者的態(tài)度很奇怪,動輒說美國,但又并不是全褒義,比如,她看過的電影《長日留痕》里,管家對富有美國雇主的暗諷,所以,當看到作者是5歲來英國的移民時,她說,也許,這就是他不是一個純粹的英國作家的原因吧,雖然他的英語寫作很熟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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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電影《長日留痕》)

這本書里,她最喜歡的是,其中一個音樂家說到,“你要多少了解一點你的觀眾,要讓觀眾成為你知道的人,這樣他們就成了你可以為之演出的人,媽媽,這就是你說的和觀眾之間要有chemistry(化學反應)吧。”

感性·流行·反烏托邦

我二女兒那年馬上要上5年級,正是覺得自己開始進入小學最高年級(英國5-6年級開始,可以參與學校管理了),有著自我認定、他人認定的需求,不肯跟姐姐看一樣的書,自己去看封面和封底介紹,挑了她覺得講寄宿學校的《別讓我走》,和一個中國的孩子的故事——《上海孤兒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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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海孤兒)

也許是她對上海沒有感覺,也沒有二戰(zhàn)在中國的知識背景,她反而覺得,身為“孤兒”的男主角——班克斯,其身份、過去和故事發(fā)展里,有太多作者的臆想,一言蔽之:fantasy(幻想)。但可惜,又是參雜著很多歷史知識的fantasy(幻想),不是她的那杯茶。

但對于《別讓我走》,她則好評如潮。雖然剛開始她以為會看到一群寄宿學校兒童的生活,也看到了一些讓人悲涼的一面,但她說,喜歡作者一直的懸念,從黑爾舍姆到畫廊再到朱迪布里奇沃特的磁帶,隱隱都有著言外之意,而最后結(jié)尾的大懸念揭開,讓小女兒贊賞整本書作者不動聲色的布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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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別讓我走》)

當時學校要學《動物莊園》,她似懂非懂,提前看了。而那幾年正是《饑餓游戲》、《移動迷宮》、《分歧者》等反烏托邦系列電影流行期,也許這本《別讓我走》正合了這個主題,因此給她留下了印象,后來還推薦給姐姐。

拿到《別讓我走》,大女兒只看了一半,“安慰”我說,“我是會看完的,因為我喜歡作者的設計和推動情節(jié)的方式,還喜歡他當不成音樂家改寫小說以后,里面的音樂經(jīng)驗和寫作時的樂感,我能感受得到?!?/span>

然后又補充,“但你說語言有多優(yōu)美,我覺得還行吧,比不過莎士比亞。我看完不是因為語言好,而是一本書開了頭,我是要讀完的。至于你最喜歡的《長日留痕》,等我老了,估計會看吧。”

那年她剛上10年級,英國文學課正好開始解剖莎士比亞,挑的是《威尼斯商人》; 同時開始讀阿瑟米勒的《橋頭眺望》。雖然逐字逐句一點點拆筋骨,但在老師的帶領下,她一點點領略了莎士語言之美和經(jīng)典之所以為經(jīng)典。

不代孩子讀書

讀書是非常個人的體驗,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,經(jīng)典就該如此。

雖然《長日留痕》是我的大愛,但反思一下,無非是代入性地著迷于史蒂文那種內(nèi)斂、清高和悲觀,著迷于作者的幽默、諷刺和悲憫交織,英國的內(nèi)騷和日本的細膩的融匯,特別是用喜劇的詞調(diào)平緩地演繹一個個人生悲劇,而這些,確實是沉悶的“知天命”的心態(tài)。

其中最吸引我的那種中西文化的差與同,讓十歲的孩子們?nèi)ダ斫?,沒有天賦,幾乎是不可能的。她們這一代人,也不在乎作者是哪國人有什么經(jīng)歷,重要的是要寫得好看。也許,她們比我們要少太多的“包袱”了。

其實早就知道,甲之蜜糖乙之砒霜。就算是看莎士比亞的麥克白或者哈姆雷特,如果女兒們不主動聊不同的觀點,我不會大說我的看法;但相應的,知道她們課上在學哪些,我會去搜索有關的電影、戲劇,訂票帶她們?nèi)タ矗赐旰?,我們順理成章地比較文字和影像版的區(qū)別,或者A版和B版的區(qū)別,讓她們自己吃螃蟹而不是剝了瓜子喂到嘴里。

不過,等《長日留痕》的音樂劇再上演,也許她們看過以后,又回頭想讀讀這本“老人書”了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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